蓝岛史蒂文

清水大师 没车大王 断更

「双镜」孙伊涵和许幼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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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岛史蒂文

正文↓

孙伊涵给助理发去了一条消息[手机又丢了]

助理问她这次丢的是哪一部,孙伊涵说是军工品质的那一部。

前几天孙伊涵去参加了一个野外生存综艺,孙伊涵和跟拍摄影师走丢了,摄影师掏出了一部看起来很奇怪的手机联系到了导演组。

孙伊涵跟助理形容了一下那部手机的样子,“你快帮我买一台,深山老林里也有信号,摄像说防水还防摔,他一打开手电筒,山上像日出了一样。”

助理办事很周到,立即给她弄来了一台,“卖手机的人说这是军工品质,只打电话的话,待机三个月都不止呢。”

孙伊涵现在正在上海拍杂志,手机从包里滑出来掉到了窗外。

助理收到孙伊涵发来手机丢了的消息之后,在歇息期间进了采访间,她把身子探出窗外,这栋楼后面是一个弄堂,墙角全是杂草。助理下了楼,找不到手机。

孙伊涵晚上回酒店洗完澡,擦着头发突然想起来手机不见,她把自己的号码播了过去。话筒里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说“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她发了两条短信过去依然没有回应。

“啊……会不会把电话卡拔掉扔了呢?”孙伊涵蜷缩在沙发上。

上海最近在起雾,夜晚的雾甚至比白天还浓重,街边的路灯被浓雾克制的很暗淡,孙伊涵站起来把窗帘拉的更紧,她决定再拨打一次电话。

在孙伊涵重新拿起手机的瞬间,浓雾好像被谁吹了一大口,散去了,月亮挂在天上。

电话通了,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喂?你好,是你捡到了我的手机吗?”

“首鸡?什么是首鸡?”电话那头的女人凑近了手机,歪着头看向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摇了摇头。

“就是你捡到的这个呀,”孙伊涵急了,“我愿意花钱赎回我的手机卡,手机就送给你了。”孙伊涵的手机号绑定了太多的东西,补办也有些麻烦。“手机质量很好的,送你。”

“我不要首鸡,”女人问身边的人,“你听说过首鸡吗?”

“什么鸡?你不是爱吃红烧肉吗?”身边的女人回答道,“我刚买了半扇猪,你怎么又要吃鸡?”

“不是鸡,是手提电话,电话你知道吧。”孙伊涵把话接上。

“你说这个是电话?怎么可能呢,连个线都没有。”

“你是哪个年代的老古董,怎么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孙伊涵觉得对方是不想还手机在装傻。

“你好没有礼貌!”女人气急了,“你不能这么说话!”

孙伊涵听到“吧嗒”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她赶忙拨了回去,又显示不在服务区。



孙伊涵嘱咐助理只要电话打通了,就第一时间告诉她,可是助理打了整个白天,也没有接通过。

夜深了孙伊涵在车上,拨通了电话。

“喂?还是我,你还是不打算还手机吗?我这有GPS,可以查到你在哪里的。”

“什么屁呀,你真的太粗鲁了。那你查吧,看看我在哪。”

孙伊涵打开app,查到了手机在自己酒店。

孙伊涵放大了地图位置,她怀疑是私生饭跟踪狂在酒店蹲点,她怒不可遏的把电话打回去,对着电话骂了一通。

“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里是照相馆,什么酒店?”

“照相馆?”

“是啊。”

“你……你是在上海吗?”

“我在。”

“你那里是哪年?”孙伊涵试探的问。

“民国10年,1921年。”

“你在扯什么鬼……”

孙伊涵把手机开了免提,打开百度搜起来1921年,“你那里是几月几号?”

“7月22日。”

“日期跟我这里一样……”孙伊涵将图片放大,看清了报纸上的文字,“明天7月23日《申报》上会有一篇报道,《太平洋会议与中国》,你记得买一份来看。”

对面传来的嘁嘁喳喳的声音,孙伊涵冲着话筒喊:“你要把嘴对准话筒,话筒在手机下面的孔上。”

“你怎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孙伊涵抬头看了一眼司机,还好司机正在认真开车,没有注意到孙伊涵这里发生的离奇事件。

“我告诉你,正面有个按钮,左面那个,红色的,你一直按着手机就停止运作了,再重新按就启动了,你要节省电量。如果明天你发现真的发表了你就给我打过来。”孙伊涵细致的对方讲解了如何使用手机的基本操作。

“你是真的不会用是吧?你不会是捡了我的手机还耍我玩吧?”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也很忙的。”

“好吧。”得知对方都学会了,孙伊涵说:“就这样,明天我等你电话。”



孙伊涵今天休假了,她在酒店呆了一天没有出去,等不及的她回了电,依然打不通。

到了晚上手机响了,对面的人语气很冷静,没有孙伊涵想象中的兴奋。

“报纸就在我手里,左下角印着你说的那篇报道。”

“不是吧,你没开玩笑?”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能提前知道第二天发生什么呢?你不会是报社的人吧。你叫什么?”

“我叫孙伊涵,以前是模特,现在是个演员,我快比你小一百岁。”

“演员?你是出现在电影院里大电影里的女明星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幼怡,是个作家。”

“许幼怡啊……”孙伊涵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没有这位作家的名字。

“你说你来自未来,你能帮我查查吗?我有没有留下姓名和作品给世人?我正在写一部小说,不知道能不能发表。”许幼怡左手边放着报纸,右手边是严微给她买的德国钢笔和信纸。

“行,我帮你查查,现在查询资料很方便,什么都能查到。”

“那我再问问你,上海后来发生什么了?现在好乱,我很担心。”

“上海后来……”孙伊涵不知道怎么跟许幼怡说,“你放心,现在的我们过得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正在写的小说叫《倾盖如故》,你一定要帮我查一查发表了没有。”



许幼怡挂断了电话,严微迎面走来。

“你跟谁说话呢?跟这个鸡吗?”

“微微,这是手机,未来的电话,没有线,真方便。”许幼怡乖乖的把手机关了机。

“你谨慎一点,别什么都说。”

“好,你别担心。”许幼怡接过严微炖的红烧肉摆在桌子上,“孙伊涵说炖红烧肉的时候,再放几颗鹌鹑蛋一起卤,可好吃了。”

“鹌鹑蛋?哪里有卖的?鸡蛋都不好抢呢。”

“也是,”许幼怡伸出手来抹掉了严微手背上的肉汁,“微微啊,吃完饭陪我逛逛街好吗?顺便去一趟于中医那里开点药,我头顶鼓得大包怎么感觉越来越痛了。”

“大包?”严微半站起身探过去,果真在许幼怡头顶摸到了,“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许幼怡把手机往前推了推,“就是这个呀,我那天在弄堂里散步,它一下子砸到我的头顶,我哎呦一声把路人都吓到了。”许幼怡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往前凑了凑,“但我好歹是个作家,我忍痛回来了。”

“你受伤了都不告诉我,你这种情况应该先冷敷,过一天再热敷,能缓解不少呢。”严微把盛好的米饭端过去。

“哎呀,我怕你担心嘛。微微,你懂的真多,你是不是也撞过包,给我摸摸。”

“啧,别闹吃饭。”

“给我摸摸嘛。”

“你不吃我倒了。”

“哎哎哎你放下,我吃。”许幼怡乖乖坐下拿起筷子,趁严微低头吃饭的时候迅速站起来揉了揉严微的头顶。

“嘿嘿,摸到了哦。”毛茸茸的,手心很痒。

“你!”严微刚张开嘴,许幼怡夹了一块红烧肉塞了进去。

“别生气嘛微微,你做的真好吃。”



“你不适合我们这个戏。”选角导演头也没抬,他烦躁的来回翻了翻孙伊涵的简历就扔到了一边,“我得跟你们老板好好唠唠,简历作假?”

孙伊涵不安的看向经纪人,经纪人问哪里作假了。

“你这简历上写着172,我看你可不止,怎么跟我们男演员搭戏?”

“好我们孩子是高了点,怎么搭不了戏呢?”

“比我们男一号高,你告诉我怎么搭?我看这个……叫什么?”导演撇了一眼简历,“哦孙伊涵,我看这个孙伊涵快一米八了吧。”

“我们没有一米八,就算一米八,我看你们男一号简历上写着身高185啊。”

“你快走吧,你有这个时间去试试别的剧组。”

经纪人开着车,时不时的望向后视镜,孙伊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简历,食指和中指来回搓,A4纸已经卷了边。

“伊涵,没事儿,没事儿啊。不是我们有问题,那个男演员明明只有175,他敢写高了十厘米,是他有问题。”

“我没选上角色,真的只是因为我的身高吗……”

“那还能因为什么?你得过奖你别忘了,”经纪人看着孙伊涵头越来越低,“哪个新人刚出道就能获奖,对不对?”

孙伊涵不说话,经纪人看她的情绪越来越沮丧,“孙伊涵,我给你打包票,公司有能力签你,就有能力让你接到适合你的戏。”



“微微,你看这个花瓶好不好看?”许幼怡挎着小包,在前面蹦蹦跶跶,严微双手拎着大包裹,跟在后面。

“别买了,家里放不下。”

“放得下,怎么说我们也是二层小楼呢。”许幼怡端详起青色的花瓶,“真的很好看,太艺术了,买一个吧。”

“放不下,别买,好运气会把它弄碎的。”严微说着就要走。

这时候许幼怡身后有个男人说,“买,放我们家,我们家地方大。”

严微退回来看到了花瓶另一边的周衡。

“区区一个花瓶而已,严微小姐家里居然放不下,真是笑话。”周衡上下打量了严微一番,“您这是戴着什么帽子啊?像个被万人踩的荷叶。”

“我们走吧。”许幼怡拐着严微的胳膊。

周衡解开西装扣子,从内衬掏出钱将花瓶买下,他快走了几步拦下许幼怡,把花瓶塞到她怀里。

“幼怡,送给你。我喜欢你,这点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我不要你买的东西。”

“那你跟我回家,家里随便你摆什么,都放的下!”

许幼怡推搡着花瓶,终于打碎了。

“许幼怡你别给脸不要脸!”周衡后退一步指着严微的脸,“我们还没离婚呢,你不住在家里住在她那里算个什么事?”

“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严微抡着大包小卷挡在许幼怡身前。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知道,我……”

“你知道个屁啊你!许幼怡你是周家的太太,不是什么破照相馆的娘们儿!”

“周衡!”许幼怡看见严微更上前了一步,连忙拉住她,“周衡我们虽然没离婚,我也是自由的,我没有卖到你们周家。”

“你以为你靠着什么发表的那些烂小说?你还不知道吧,”周衡站在那里慷慨激昂,全然不顾四周围过来的目光,“那都是我雇的人找你去买书签字,你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孙伊涵在半夜拨通了电话,电话两头都没人说话。

“那个……”许幼怡先开了声,“很晚了,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心里很烦。”孙伊涵站在窗边,食指不断卷着窗帘的流苏。

“我也是,那你先说,怎么了?”晚上还是有些凉,许幼怡怕打扰到严微,便披着一条薄毯站在窗外的露台。

“我白天试戏失败了,导演嫌弃我太高了。”

“这是什么理由?好离谱,那你有多高?”

“总之我不矮,但也不至于没有男生能跟我搭戏。”

“我们家严微微就很高,竖条条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就那么好看。你别担心,没有合适的男演员,说不准有合适的女演员呢。”

“哈哈,别闹了,怎么会有女生跟我差不多,”孙伊涵把手贴在玻璃上,有些凉,她把手心在睡衣上蹭了蹭,转身回到了床上。

“真的,世事无常,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微微。”

“那你心里为什么烦,轮到你说了。”

“我白天遇到我的丈夫了,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我不想说他了。”

“那你跟我聊聊严微吧。”

“微微她呀,很有味道,越接触越觉得有趣,独立又聪慧,单纯又有原则。卖粥的大妈说她总是冷着脸,想跟微微唠唠家常都张不开嘴。”

“哈哈。”

“还有哦,她个子很高,每次让她打扫房间以后,几乎所有放在柜子上的东西我都够不到了。有时候我们拌嘴冷战了,她就故意把我的玫瑰精油和艳颜水放在柜子顶,让我求她帮我拿,是不是很可爱。”

“嗯,你踩凳子上去不行吗?”

“哎呀你好没有情趣。还有哦,她睡醒起来会在床上坐好久,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脸,别提多可爱了。”

“哈哈,像无脸男一样?”

“无脸男?那是什么?像刑天一样吗?”

“没有那么恐怖,无脸男出自于日……”孙伊涵想了想没有说出口,“是我们现在一个电影里的。”

“这样啊。我很喜欢微微,但我总觉得她有秘密没有跟我说。”

“她不说也有可能是保护你吧。”

“你说的没错,我猜是这样。”

“跟你聊天很开心,我有很多心事没人可说。”

“你没有朋友吗?”

“有些话对家人和朋友说也不合适。”

许幼怡听见屋里有声响,她捂着嘴悄声说,“我好像把微微吵醒了,先不说了,你好好睡一觉,一定会有能跟你一起搭戏的女演员的,你信我吗?”

“我信你。”



许幼怡看见严微坐在床上把自己裹起来,“你像无脸男。”

“无脸男又是什么?”严微好像着凉了,鼻子囔囔的,“你又跟鸡说话?”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睡着睡着就醒了。”严微翻身伸出胳膊,摸到了没有体温的床单,她惊坐起,右手探到床下摸到了枪,才看到许幼怡。

许幼怡的头发散着银色的光,月亮好像也照在严微身上,烧得她脸上滚烫。

“我睡不着,孙伊涵也睡不着。”

“嗯。”严微觉得许幼怡最近跟孙伊涵越来越亲密,小肚子有一团火在沸腾,但她又说不准这是什么感觉。

“既然你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吧微微。”许幼怡盘起腿,按着同样盘着腿的严微的膝盖,直接把她转到面朝自己的位置。

“你力气真大。”

“我能劈开大门呢,你不记得了?你也没多重。”

严微想起来拎着斧子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的许幼怡,又看了眼书桌,想起来白天伏案疾书、文文静静的许幼怡,人真是有很多面呢。

“我写的小说已经构思不下去了,我有问题想要问主角之一,请问严微小姐,”许幼怡把身子向前靠,“严微小姐,你白天所说的,你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你现在回答一下,什么是喜欢?”

严微蹙眉紧盯许幼怡,又立马把眼神游离到别处,她眨了几下眼睛,嘴唇动了一下,“啊?”

许幼怡抬起屁股把裹在严微头上的被子拉下来,胸口的睡衣扫过严微的脸,幸亏天黑许幼怡看不见,严微从耳根开始发红,蔓延到整张脸。

“行,我就当你被子太厚听不清,我再问一遍,”许幼怡又伸出手把捶在严微耳鬓的发丝掖在耳后。“请问严微小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电话挂断孙伊涵开始在网上搜索许幼怡的名字,可是她翻了好几页,都没有找到许幼怡相关的任何信息。

她换了一个关键词搜索,《倾盖如故》也没有搜到。

“跟她说的完全不相符嘛,她说她是上海小有名气的女作家,根本搜不到。”孙伊涵把手机扔到一边,又站到了窗边。

天空的云少又淡,长时间盯着月亮居然有些刺眼,孙伊涵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么,快步走回床边抓起手机打了过去。

“喂!许幼怡,我知道为什么白天打不通了,因为白天没有月亮!没被云遮住的月亮!”

“原来是这……”许幼怡的话说了一半,严微夺走了手机狠狠挂断。

“……样啊。干嘛呀微微。”

“我先问你,你写的小说女主角是我,那男主角呢?”

“男主角当然是追你的冯红啊,难道你心有其他所属?”

严微把手机往许幼怡那里一塞,翻身躺了下去。

“怎么了微微?生气了?你看不上冯红是不是,那我换一个,姜斌?姜大队长也不行啊,那你也不认识其他男的了吧。”

“你自己睡吧,”严微抱着枕头下了床,“我去一楼跟好运气一起睡。”

“哎呀微微你回来!”许幼怡抓住严微的衣角,“没有男主角,我写的小说怎么会有男主角。”

“那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当然不是了,另一个女主角是我呀,乖乖。”

“哦。”严微把枕头放回原处,敲了敲,板板正正,然后掀起被子躺进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好乖哦。”许幼怡躺在严微身边,“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我写不下去了。”许幼怡身为作家,第一次没法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去,她不知道严微是怎么想的。

“喜欢就是……”严微看了一眼许幼怡,“你能转过去吗?”

“为什么?”

“我看着你的脸说不出来。”

“天这么黑你能看清我?”许幼怡转过身去,严微帮她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了后背。

严微当雇佣兵的时候,有一个队友对她说,晚上睡觉只要后背是暖的,就不会受凉。

许幼怡也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是盖肚脐,只有她是盖后背。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即使不礼貌,我也要挂断鸡打给你的电话,我想你有话对我说,别只对她说。”

如果严微的人生只是一部小说而已,她也希望另一个主角只能是许幼怡。“你不要转过来!别动!”严微按住许幼怡的肩膀。

“微微啊……”

“昂。”

“我的朋友叫孙伊涵,你不要再叫她鸡了,真得好难听。”

“啊好的。”

“微微……”

“你不要说话我还没说完,周衡白天说的不对。”

“哪句?”

“每一句。我找你去买书签字,我不是他花钱雇的人。”

“哈哈,我当然知道。”

“是红妹喜欢你的书,她打工攒学费不容易。”

“微微,即使我知道我这样不礼貌,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么提起来红妹我不开心。”

“你要知道你写的书有很多人喜欢看,跟周衡没有关系。明天要去红妹那里献朵花吗?”

“好。我知道哪家花店的花又新鲜又好看。”

“听你的。”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不要。”

“你这个害羞怪。”

严微贴了上去搂住许幼怡,许幼怡轻握严微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指甲。

“你问问孙伊涵,能不能查到后来我们怎么了?”

“你想跟我有未来哦乖乖。”

“睡觉。”

“害羞怪。”

许幼怡没有听到严微回话,她手肘向后轻轻碰了一下,“微微你睡了吗?我有话都想对你说,只对你说。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你可以反复向我确定这件事情,我很有耐心。”

许幼怡听到了严微平稳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

严微只有许幼怡在身边的时候才会睡得如此安稳又自在。



许幼怡拨通了电话,她想问问孙伊涵有没有查到关于她,她和她的信息。

许幼怡听到话筒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轻轻地说没关系,本来她也没多大名气。

“才不是呢,我最近有些忙,没有认真搜。”

“好,等你不忙的时候麻烦你,看看我和微微最后怎么样了。”

许幼怡其实不想剧透她的人生,人生十字路口这么多,哪条都是单行道,规规矩矩的没法超车,也无法回头。

“许幼怡,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

“是不是我掌握的消息越多,越容易搜到你?”

“我不太懂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样,你说的也可能有道理。”

“你那里是照相馆,那拍照片是不是很方便?”

“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幼怡老师,你在外白渡桥放一张你自己的照片吧,放好了告诉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收到。”

“外白渡桥这么多年还在呢。”

“当然啦,有好多人来这里拍戏呢,有一个很有名的戏,女主角爬到桥上说她是一只丢了刺的刺猬,一跃而下跳河了。”

“没刺的刺猬,听起来很有创意。然后呢?”

“然后男主角把她救起来了,主角光环,她不会淹死的。”

“上海还有什么建筑在?”

“有很多旧建筑都保持着,但是照相馆现在变成大酒店了。”

“真可惜,不然你可以来看一看,照相馆里的花洒是一个大钢帽。不知道卖粥大妈的铺子还在不在。”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放一张照片?”

“那我试试,微微说照片明天才能洗好,我明晚给你打电话?”


十一


孙伊涵住的酒店离外白渡桥不远,走着就可以到达,许幼怡也是一样。

“我把照片塞进桥头的缝隙了,你看看在不在。”

孙伊涵走到桥头弯下腰,看见一张黑白照片,她轻轻捏出来,看见许幼怡戴着帽子拿着一本《流言蜚语》端坐在屏风前。

“我看到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孙伊涵甚至能感受到许幼怡悠悠的体温,和玫瑰的香气。“这本《流言蜚语》是你写的吗?我回去搜一下。你长得好贵气哦,一看就是富家的太太。”孙伊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收声。

“没事的,”许幼怡靠在桥头,桥上人来人往,灯光昏暗,有喝醉的瘪三在骂骂咧咧,有坐在黄包车上眯着眼的油头男,还有晚上才出摊挑着扁担的小贩,“你看这些人,表面上对我挺尊重的,可背地里,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沾了别人的光,妻凭夫贵的心机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没关系。我正在找律师,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跟丈夫离婚。”

“他会同意吗?”

“孙伊涵……”

“昂。”

“我有严微就够了。”

等了几秒孙伊涵都没回话,许幼怡也感觉在黑夜里说这些有些严肃,她笑了一下说:“严微说她有钱,我有她就够了。”

“哈哈。”

许幼怡回到照相馆,看见严微在厨房里搏斗,她提起裙子上二楼,坐在桌前在本上写下:若是试探出了恰好她也爱你,就请等她准备好了再牵起她的手,慢慢来。

许幼怡听见严微喊她吃饭,她应了一声,合起钢笔下了楼。


十二


周云沛坐在沙发上,听到周衡向他问候也没有抬头,他来回翻阅着许幼怡写的书,默不作声。

周衡大气不敢喘候在一边,周母打量了一下周云沛的脸色才开口:“老爷,儿子跟你打招呼呢。”

周云沛放下书,让周母把拐杖拿来。

“老爷!”周母拽了一下快滑落的披肩,“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你可别……”

“跪下!”周云沛怒吼了一声,“我问你,我是谁?”

“您是我父亲。”

“我是谁?”周云沛夺过了周母手里的拐杖胡乱个儿的抽打下去,周衡吃痛跪倒在地。

“您、您是国务部长。”

“我是国务部长,我在外面挣多大脸你给我丢多大脸。许幼怡是怎么回事,小报都传疯了。你连个区区女人都控制不了,我不是你父亲,我没你这么丢人的儿子。”

周母上前双手握住拐杖:“都是许幼怡不好!女人干什么不好,读那么多书早晚是个祸害,当初我就反对娶她进门。”

“……父亲,许幼怡有什么错?”

周云沛抬脚踢到周衡右肩,周母挡在周衡前面:“你快跟你父亲保证,你能处理好许幼怡,你快说呀!”

“……是。”

王社长打来电话说《流言蜚语》暂时无法在日本出版了,许幼怡意会到发生什么了,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好,王社长轻声说一切待定,他没发开口告诉许幼怡,《流言蜚语》在国内也下架了。

“王社长你先别挂,我正在写一本《倾盖如故》,你能帮我出版吗?”

“小说内容是什么?”

“是……讲了我和严微的故事。”

“写完了吗?”

“还没有,结局没想好。”

“日子还没过完,你们的结局也不好定。你先写,其他的我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那就这样。”

“啊还有,幼怡你,保重。”

“嗯。”


十三


严微送走了客人,站在柜台后记录着客人的地址。

许幼怡见她那么淡定,便问她有没有听到电话内容。

“听见了,没法出版。”

“那你怎么不关心我一下呀小微微。”

“你别担心,我有钱。”

“过日子呢,光有钱是远远不够的。”许幼怡把记事本转过来,“微微,你的字真好看。”

“是吗。”严微弯了一下嘴角。

“是呀,跟我的字一样好看。”

“夸我也不忘夸你自己。”

“微微,我小时候学写字可辛苦了,家里点着油灯,我舍不得点太亮,总是把油倒出去一点,”许幼怡说着坐在了柜台前的圆凳上,“我母亲每次见了都要生气,她担心我眼睛熬坏了。”许幼怡拿起柜台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我倒出去多少油呢,母亲就倒回来多少。你喝水,你是不是一下午都没喝水了,嘴角都起皮了。”

严微不说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我母亲很辛苦,她一直做绣娘,挑灯夜战不休息,为了供我念学堂,后来她眼睛熬坏了,连针都穿不过去,她早上就跟着一群男人去码头抗麻袋,,中午在码头架火做饭,下午去老爷太太们家里做家务。她跟着的工头人很好,知道母亲供我读书,总是会特意照顾一下。。”

“你母亲很棒。”

“但是我父亲喝多了就去码头打我母亲,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以为母亲跟工头叔叔不清白。”许幼怡把胳膊放在柜台上,下巴抵着柜台。

许幼怡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吃的第一块糖是哪来的吗?”

严微摇了摇头。

“是工头叔叔给的。他家里有三个女儿,亲戚朋友都跟他说女孩子长大嫁出去便是了,不必供三个女孩读书,工头叔叔每次听到这些言论都要争吵一番。他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小女孩了以后,糖果都要多买一块给我。”

许幼怡说话慢条斯理,声音有些低哑,严微觉得一股温柔慢慢从正面包裹来,耳畔全是许幼怡的气息,就像是岁末年初坐在炉火旁迎接新年一样暖洋洋。

“父亲他酗酒,没喝酒的时候会给我讲牛郎织女,讲沉香劈山救母,但是他一喝多就变成怪物了。他骂我是赔钱货,把母亲好不容易攒下的学费抢走出去喝花酒。越是这样母亲就越努力工作供我念书,她说我一定要有知识,长大不必看别人脸色,不用出卖自尊活着。小时候虽然衣食住行苦一些,但是母亲还是很宠我,她会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从来不让邻居小瞧了我,她永远笑着的面对大家,哪怕她嘴角带着淤青。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开心。”

许幼怡看严微听着出了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干嘛?”

“你听入迷了哦。”

“我听懂了,过日子不能只有钱。”严微也倒了一杯茶递给许幼怡。

“你开窍了,”许幼怡一下子坐直,她没想到木头突然要开花,她一饮而尽,没有顾及杯边刚沾过严微的唇。“周衡的母亲一直觉得我读了这么多书是我最大的缺点。周公馆钱这方面什么都不缺,房间、佣人、花园、珠宝金条、名望和权力。”

“是,但是周公馆里没有你母亲给你倒灯油。”

许幼怡将茶杯狠狠放下,她站起来太快圆凳在地上拖拉出刺耳的声音:“严微你的思维方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周公馆里没有你啊!”

“泰戈尔说,

我曾⾛过你⾝旁

掀起的裙⾓

带⾛了

⼀阵思念的清风

你却不曾在意

擦肩⽽过的……”

“唉,你别背了。”许幼怡拿起抹布擦拭起柜台上刚才嘀嗒的几滴茶水,“微微啊,我供你多读点书吧,这不是泰戈尔说的。”

“有这么好笑吗?”

“你还掀起的裙角,小心我让姜探长按流氓罪把你抓走。”

“把我抓走你没有乖乖了。”严微小声嘟囔着。

“哈?”许幼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你再说一遍?”

“不要。”严微带着底片疾步走向地下室,“我去洗照片,你不要来地下室。”


十四


孙伊涵早上有拍摄的工作,经纪人早早去接她,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去吃酒店旁上海有名的“街角粥铺”的早餐。

孙伊涵困得睁不开眼,送了一口粥到嘴里才勉强精神了一些,她问经纪人:“赵老师,你能帮我查个人吗?她是民国时期的女作家,我网上搜索没搜到。”

“民国有名的女性也就那么几个,如果女性小有名气的话,那她的丈夫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你可以搜搜丈夫看看能不能瓜葛到她。”经纪人尝了一口小馄饨觉得很好吃,起身帮孙伊涵拿了一份。“你多吃点,你还小呢还能长个子。”

“我可不敢再长了……那我今晚打电话问问她她丈夫叫什么。”

“啊?打电话?”经纪人勺子里的馄饨掉回碗里,溅起了零星油花。

“没什么。不知道哪里有能查询民国时期历史的纸质材料。”

“我有个朋友,开了个收藏报纸的私人图书馆,你要不要去?”


十五


粥铺老板是个花白络腮胡的壮老汉,说话却是温声细语的,他手腕上也戴着不符合形象的银镯子。

“您这粥铺开多久了?”经纪人问。

“少说也有一百年了,从我曾外祖母那辈就开始做了。”粥铺老板转过身指了一下摆在柜台后面的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

孙伊涵走上去看了看,照片年头久了,对比度不强,有些发黄。

“你看我这镯子,就是从曾外祖母那传下来的,谁接了这个铺子,谁就得戴着,她说过这镯子本来是一对的,那时候日子不好过,卖了一只,可惜。”

孙伊涵看着照片里慈眉善目的阿姨,坐在与许幼怡照片里一样的屏风前,双手搭在腿上,一手一只银镯子。

孙伊涵的目光慢慢挪向照片右下角,她看到了沪光照相馆五个字。

“你想凑齐这对银镯子吗?”

“你有办法?”

“如果我帮你凑齐,你请我一个月的饭可以吗?我不想排队,你给我留位置。”

“还有我的。”经纪人举起手来。

“没问题,我可是要原配的那一只哦。”老板晃了晃手腕。

晚上许幼怡主动打来了电话。

“孙伊涵,有个事情我不懂,上面原本绿色的方块变成红色得了。”

“糟糕那是快没电了。”

孙伊涵开始感到空虚和恐惧,她好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索许幼怡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连忙问起了许幼怡丈夫的名字,并把大妈的粥铺开了一百多年的事情告诉了许幼怡。

孙伊涵去了她一开始丢手机的地方,把充电器从窗户扔了下去,充电器依然躺在杂草里没有消失。

许幼怡向熬粥大妈那里买来了另一只镯子,她放在了外白渡桥,严微拿到了,但许幼怡并没有收到她放着的充电器。

孙伊涵就站在桥头吹着并不凉爽的风打开手机搜索周衡,可是除了一些营销号写的关于周大公子的风流韵事之外,再无其他。


十六


孙伊涵接到了镯子送给粥铺老板,老板在身上擦了把手心的汗接过来,稍用力让镯子开口大一些,成功戴在了手腕上。

“想起来曾外祖母没陪我几年,那时候不太记事儿,只记得每次惹祸都躲在她身后。”

孙伊涵拨通了电话,粥铺老板听到了外曾祖母的声音。

卖粥大妈并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声音亲切,粥铺老板说:“我是你女儿囡囡的外孙。”

孙伊涵看到老板偷偷抹泪,便躲到另一边吃面。

电话挂断老板泪痕未干,“谢谢你。这碗面28。”

“不是说好了请我一个月的饭吗?”

“曾外祖母刚才告诉我亲兄弟明算账,镯子钱我给你,面钱你得给我。”

“行,我付,这个粥摊能开一百年真是自有它的道理。”

“你告诉我名字吧,下次我去城隍庙烧香写你的名。”

“我谢谢你,我叫孙伊涵。”

“孙伊涵?你等一下。”

老板走到仓库拿出来了一个绿色的包装盒,打开以后是一份手稿。

“曾外祖母说过,这个东西要给一百年之后的孙伊涵,你看这里。”

孙伊涵拿出厚厚一摞信纸,第一页上写着《倾盖如故》,笔名叫做许好运。

打开第二张,上面写着:致未来的孙伊涵。

“许好运?”孙伊涵摸到了信纸上钢笔字迹的凹陷,许幼怡的字体铿锵有力,不像是一个柔弱的女作家。

怪不得搜不到许幼怡,什么时候改成了这么俗气的笔名。



十七


“王社长说如果不用真名的话,有一丝机会发表。不能用我的真名了,我们用化名乖乖。你想一个。”

“许翠花,严立柱。”

“你能不能用心思考一下呢。”许幼怡的嘴角似笑非笑。

“那你就叫许好运,”严微指着好运气说,“拆成两半,我叫严运气,它也是我们家不可缺少的成员之一。”

“我们——家哦。”

“对啊。”严微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就什么办。”

许幼怡想了想在封面写下了许好运。

许幼怡洗澡的时候,屋子里刮进来一股穿堂风,手稿被吹散开,严微赶紧过去盖好墨水盖子,将手稿整理整齐。

藏在最下面的那张纸上写着[我爱你],严微见了又重新打开墨水瓶,拿起钢笔。

“微微,”许幼怡裹着浴巾出来,不施粉黛很好看,“你是不是崇拜我呀,偷偷看我写的小说呢。”

“没有。”

“哼。”许幼怡用鼻子轻哼一声,顺手要拿起来手稿。

严微一巴掌把手稿拍在桌子上按住,张口就说:“泰戈尔说过,爱情悄然而至,不会在有备时到来,在你最爱自……”

“好好好好好好,你别背了。”许幼怡走到衣柜旁扯开了浴巾,俯下身翻了翻没有找到睡衣。

“微微,我的睡衣好像还在晾着没拿回来,你帮我好不好。”

严微捂着眼睛去拿睡衣,回来的时候许幼怡依然保持原态站在衣柜前。

“拿给我,好冷。”许幼怡伸出了手,“不许扔,拿过来微微。”

“你过来。”

“可是那边没有拉窗帘。”

严微闭着眼大步流星跨过去,许幼怡接过睡衣牵起了严微有些颤抖的手放在胸前。

“我这里冰凉,我要咳嗽了。”

严微睁开了眼睛看见许幼怡的眼底有雾气,她顺着许幼怡晶亮的唇珠向下看,身体僵住动弹不得。

“微微,我身上的水珠没干,好冷哦,”许幼怡跨出一步整个人贴在严微身上,“你摸摸我好不好?”

“你明天约了王社长谈正事。”

“你现在就是我的正事,要不要跟我做正事?”

“我……”

许幼怡伸出纤细的食指从严微的小腹滑下去,一路滑到下面勾住了她的腰带,稍作用力严微便重心不稳向前踉跄,许幼怡顺势将她推到在床上。

“微微,你为什么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爱我?”

“我也没说过我不爱你啊。”

“这时候不能说话,闭眼睛严运气。”

“那你到底让不让我说话许好运。”

“嘘。”


十八


孙伊涵打开电脑搜索许好运,在十多页以后才发现了一篇文章,题目叫《民国时期名不见经传的作家》,打开来只提到了一句,民国女作家许好运,上海人,所著长篇小说未知缘由未被流传,只留下一些倡导女性接受教育的短篇文章。于1921年9月15日意外落水,英年早逝。

她又在野史网上查到了许好运在周公馆因救一名女伴而遭遇爆炸。

“9月15日?这不就是明天吗!”孙伊涵第一次盼着天黑,可是夏季的白天太长了。

月亮高高挂起,孙伊涵打过了电话,她焦急的告诉许幼怡,她和严微的未来是什么。

“爆炸?落水?”许幼怡看着正在擦拭屏风的严微,现在岁月静好,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我救得女伴是微微吗?她活着是吗?”

“查不到严微的消息,你明天什么计划?”

“没有什么计划啊,微微!你明天出门吗?”

严微正在擦拭着屏风,她转过身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如果明天需要你去周公馆,你可以不要去吗?”

“你查到的可信吗?如果是准确的话那……”

“许幼怡你不要去!那里有埋伏!”

“我不去的话微微会怎么样?”

“求你!”

“别求人,别求人孙伊涵。我会把手稿交给卖粥大妈替我保管,如果能出版最好,如果不能也没关系,我在上面写着致——”

手机没电了,电话永远也打不通。

这段突然闯入孙伊涵生活中的故事戛然而止了,她的膝盖突然没了力气,怅然若失的瘫在沙发上,该做什么好呢,还能做什么呢,这种无能为力的失落感将孙伊涵裹起来,她快透不过气。

 

许幼怡坐在桌前,《倾盖如故》摆在眼前,但她并没有翻开。

严微躺在床上擦着藏在床底的枪。

许幼怡打破宁静问严微下辈子想做什么,严微说下辈子把这辈子重新活一遍,如果依然能遇到许幼怡,那她对这辈子很满意。

“那好,你下辈子还是严微,我下辈子投胎做男人,我保护你好不好。”

“你是你或是妳都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严微一直低头擦枪,她抬头看了许幼怡一眼,发现许幼怡一直在看着她,“你是不是困了。”

“没有,我想多看看你。”

“你分明就是困了。”严微把枪放好,将许幼怡抱上了床,她总能意识到许幼怡强撑着的电量还剩多少。“你早些睡,我明儿早想喝芹菜虾仁粥。”

“那你答应我,明天你不要去周公馆。”

“好。”


十九


9月15日许幼怡早起去了菜市场,常买的那家摊主告诉她来了一批新鲜的芹菜在后面的小仓库,许幼怡想起来严微昨晚说的话,便跟着摊主去了半里外的仓库。

严微下楼见许幼怡在柜台留的纸条,她要去菜市场。这时电话响起来,周衡告诉她他不打算和许幼怡签定离婚协议,除非她去周公馆一趟。

“你们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只要你来我就跟她离婚,”周衡冲着仆人摆了摆手,实意他出去做事,“怎么?不敢来?许幼怡的光明未来掌握在你手里。”

严微挂断电话,揉了一下趴在柜台上好运气圆滚滚的头,走出了照相馆。

许幼怡拎着菜篮推开照相馆的门边说边走进厨房,“微微,常买的那家菜摊我再也不去了,今天大暑这么热我跟着他去仓库取芹菜,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新鲜嘛,他是不是在宰熟客。”

许幼怡从厨房出来,她站在楼梯口冲着楼上喊:“微微我等下给你熬粥喝好不好,虾很新鲜。”得不到严微的回应,许幼怡想起昨天孙伊涵的电话,她猛地回头冲向柜台,拿起电话打给了周衡。

周衡坐在沙发上看着严微,时不时的望一眼手表。

“你要说什么?”严微有些不耐烦。

“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许幼怡会不会来找你。如果来了呢,算我周衡佩服,我放她自由。如果没来……”周衡咬紧了后槽牙,“那也不过如此,你和她就都把小命给我交出来!”

电话响了周衡接起:“严微?你猜猜她在不在我这里。炸弹?我这里可没有炸弹,这是周公馆,炸了成什么样子。”

周衡根本不用赌许幼怡会不会来,许幼怡的车在周公馆大门口停稳,她站在严微身边,四下打量大厅的布局,跟她离家之后一模一样。

周衡不紧不慢的泡起了咖啡,“这咖啡啊,就得自己亲手泡,下人泡的,总是混杂着一股下贱的味道,你觉得呢幼怡?”周衡递过去了一杯,“哎呀我忘了,你在那个破照相馆里住着,还能喝到咖啡吗?你所有的书都下架了,还能支付起咖啡吗?这大杯的给你吧。”

“周衡,你还是觉得我是你的附属品是吗,我的一切都是你施舍来的?你有话快说。”

“我没什么话要说,我刚才跟严微打了赌,你很好,你自由啦!祝贺你!”周衡鼓着掌站了起来,伸出手指向门口,“来我送你们出去。”

门口的守卫看着周衡,周衡问他办好了吗?守卫点点头。

周衡笑弯了腰,他笑够了之后直起身,抹了一把泪,他冲着着车开走的方向把手里握着的发卡甩了出去,“许幼怡!没想到你也会为情所困啊,可他妈的为什么不是因为我呢?”

他赌对了她们之间的关系,那一切都可控了。他派出了三辆车,嘱咐他们跟在后面开几枪就可以,不用太费周折。

“我们出来了微微,孙伊涵那个年代也不过如此,查什么都不准。”

严微让许幼怡快点开,周衡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放过她们。

车子开上外白渡桥,果然从后视镜看到了周公馆的车,枪声四起,许幼怡平稳的打着方向盘,但巨大的枪声还是震得她尖叫起来。

严微把车门打开,回头对许幼怡说一直向前开,她拖住后面的人。

“不要!”

“你听话,不然我们都走不了了。”严微跳车下去,击爆了后车的轮胎。

下一秒车子开到外白渡桥中间,炸弹爆炸,许幼怡连人带车坠了江。孙伊涵以为炸弹在周公馆,其实炸弹被埋在许幼怡的车底。

严微跳进河里拽不开车门,许幼怡随着车坠落,她感到身体剧烈疼痛,一团一团的红色雾遮住了她的眼,她看不太清严微的脸,她想伸出手来对上严微拍打车窗的手掌,她右臂用了力,但并没有什么抬起来。

许幼怡想着孙伊涵查到的信息根本就是假的,还好她提前跳了车,作为许幼怡人生主角的严微应该是有主角光环的,不会淹死的。

慢慢的许幼怡感觉不到痛苦存在,严微活着就好。

报纸刊登了周衡夫人意外坠江的新闻,还有周衡发出的讣文,严微只被随口提了一句:一同不幸遇难的过路人。

孙伊涵终于在私人图书馆找到了这份报纸,报道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气急但还是小心的将报纸折叠放回去,报纸已经发脆了。

“怎么到死也称她为周衡夫人,她难道没有名字吗?”

孙伊涵看着昨晚她已经翻阅了很多遍的手稿,最后一页上写着[我爱你],下面不起眼的地方写着一个不同笔迹的[我知道,我也爱你。]。

孙伊涵赶忙把手稿收好,她怕脱了缰的泪珠弄花了字迹。


二十


几年后经纪人参加晚宴,于正坐在旁边,经纪人负责的女演员得到了一份很有趣的手稿这件事情已经在圈内传开,于正拿到了手稿不久后想要改编拍摄,经纪人说我们家小孩很适合演严运气。

于正问孙伊涵想不想参演,有没有档期,孙伊涵满口答应。

“这个许好运和严运气,真的是很难听,这个是一定要改一改的。”

“于老师,叫许幼怡和严微。”

“这个听起来倒是蛮不错,我跟编剧商量一下。”

“好的于老师。”

“还有,伊涵呐,这个手稿不光是名字,内容是要大改一改的,里面有一些情节即使是网剧也没发拍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的你知道吧。”

“我懂于老师。”孙伊涵知道,不管是百年前的民国,还是她所处的百年后的现在,不被允许的事情还是不被允许。

到了试妆的日子,孙伊涵编好了麻花辫站起身,她调试了一下裤子。

她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把她的心声说出来了:“太短了。”

“不怪你,是我有些高,裤子不好配,麻烦你再调一调,辛苦了。”女孩子说完转了身,孙伊涵看到了她的全脸。

孙伊涵汗毛直竖,有一只无骨八爪鱼从她的尾椎一路滑上后脑勺,发根快要炸开。

她感受到了穿越时空重逢的震撼,心口温澜潮生,女孩子跟照片中的许幼怡长着同一张脸。

“你好,我叫张楠。”

“上海人?”

“大连人。”

“你多高?”

“170。”

“哈哈哈哈。”孙伊涵笑出了眼泪。

“你好,我叫孙伊涵,以前是模特,现在是个演员。”

end

彩蛋是小孙艰难坎坷的告白之路 be还是he 成功还是没成功 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

 

——

依然是固定可以划走不看的蓝岛史蒂文叭叭时间

让我们对这个爆炸又落水的晦气日子大喊退退退

是不是不算太be 许好运&严运气:你happy我不happy 有人高兴有人哭泣

考一道历史常识题 1921年7月23日在上海发生了什么大事?

申报上确实有那篇文章 我这么严谨的人儿

刷到了一个剧的解说 就输出了这一篇

许幼怡看到严微写给她的回应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让她看见

不是

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 充满遗憾是正常的 还有误解 矛盾 贪婪 欺骗 虚伪 谩骂 嫉妒 阴险 埋怨 自私 变态 怀恨和报复 推搡和撕咬  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近则不恭 远香近臭 幸福在哪里

当然我们磕的CP只有甜到发齁这一个结局 上上签了家人们 你只需要enjoy 

《双镜2》是不是拍完了?明天是不是应该更新了?今晚就得发预告吧 二位现在就应该发vb了叭!买大会员的钱已经饥饿难耐的在支付宝里躁动不安晃来晃去 

让我们期待20日 诚邀您莅临 一起逐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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